周野的目光却掠过他，落在了女孩手中的酒瓶上，正是李老板刚点的那瓶价格不菲的单一麦芽威士忌。他下巴微抬，点了点那瓶酒，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天气：“这酒啊？劲儿太大，李老板你这喝法，不怕明天头疼爬不起来签合同？”他顿了顿，目光终于第一次，清晰地落在了女孩低垂的脸上。
离得近了，周野才看清她的眼睛。那是一双极其干净的眼睛，瞳仁是纯粹的深褐色，像浸在清泉里的琉璃，此刻因为惊愕和一丝紧张微微睁大，清晰地映着包厢里晃动迷离的光影，也映着他自己有些陌生的、带着探究的脸庞。她的睫毛很长，此刻正不安地轻轻颤动。
周野的心跳，似乎漏了一拍。
他移开视线，手指却极其自然地伸向了女孩手中的托盘，目标明确地拿起了那瓶刚开封的威士忌。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她冰冷僵硬的手指。
那一瞬间的触感，冰凉、粗糙（大概是冻的）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电流，顺着他的指尖窜了上来。
“这瓶算我的。”周野的声音依旧懒散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。他看也没看李老板瞬间僵住的表情，直接拎起酒瓶，对着瓶口，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，仰头就灌了一大口！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颌滑落，没入微敞的衣领，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豪气。
辛辣的液体滚过喉咙，带来灼烧感。周野面不改色，放下酒瓶，瓶口还滴着残酒。他抬手随意地用手背抹了下嘴角，目光再次扫过那个已经完全呆住的女孩，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诧。他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一个在旁人看来依旧玩世不恭、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带着点莫名冲动的笑容，对着李老板扬了扬下巴：“李老板，这酒我替你尝了，够劲儿。剩下的，慢慢品？”语气是询问，眼神却是命令。